虞世南行草書法《汝南公主墓誌》(傳)紙本,縱25.9厘米,橫38.4厘米,上海博物館藏
《汝南公主墓誌》此帖無款,傳為虞世南書,亦有人認為是舊摹本。貞觀十年(636)十一月作,墨跡。18行,行12-15字不等。
汝南公主是唐太宗之女,早逝。此墓誌書法溫潤圓秀,用筆近似宋代米芾,故有米臨之說。明王世貞評此書:「瀟散虛和,姿態風流,有筆外意。」明李東陽也說此帖:「筆勢圓活,戈法獨存。」所謂戈法,就是虞世南研究「二王」書法所悟到的一種獨特筆法。相傳唐太宗臨右軍書法,寫到「戩」字時,虛其「戈」令世南補之,然後拿給魏征看。魏征說,聖上之書惟「戈法」逼真。可見虞世南書法造詣之深了。
《汝南公主墓誌》的書風是純粹的二王趣旨。也許因為如此,後人竟把此作混同於專精大王的宋人米芾書法,指此為米南宮所撫,但細細玩味其行氣筆勢,當非尚意的宋人所能為,歸於唐書還是比較穩妥的。署款為「貞觀十年十一月丁亥朔十六日」,是年虞世南已是衰然一頹翁,筆力仍如此強健、動作仍如此肯定精到,的確是一代宗師晚年爐火純青的風範。「天潢疏潤,圓折浮夜光之采;若木分暉,穠華照朝陽之色。」、「聰穎外發,閒明內映」,是碑誌墓銘中的泛泛捧場語,以之溢美長於深宮、誰也未曾一睹芳顏的汝南公主,不如移來作為此稿書法讚辭;在初唐諸家中,能有一手如此俊秀而灑脫的行書是十分罕見的。歐陽詢的墨跡行書《張翰思鱸帖》、《千文》偏狹瘦長,氣局遠遜於此,而褚遂良的行書墨跡不傳,楷書又皆太重裝飾趣味,歐拙褚巧,皆不如虞世南的恰到好處。由是,我們又可以將此稿視為初唐書壇上行草書的代表作——是以承繼王右軍的魏晉風度、又完全迎合「今上」太宗的崇王口味的一種楷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