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箋-精緻華美的信箋

花箋
花箋古代箋名。精緻華美的信箋、詩箋。古文人雅士往往自製箋紙,以標榜其高雅,不入俗流。有的上飾有各種紋樣。今人少見有自製者。古箋甚是難覓。紙之精緻華美,尺幅較小者,叫“箋”。箋紙用作書札,稱“信箋”;用以題詠寫詩,名為“詩箋”。現代的人已無詩詞雅興,寫信都用圓珠筆和機器制有光紙,所以箋紙在市上已絕跡,或作為高雅品在旅遊定點玻璃櫃中。
 民國以前,古人寫詩唱和,或公私書信往來,都用國產手工制紙,以毛筆書寫。箋紙上印有八條紅線,俗稱“紅八行”,封套則以白綿或宣紙糊成長方形,名址皆由右至左豎寫。這類箋紙、信封都已定型,市上南紙局、文具店都有出售;非同今日,全國信封統一形式,且由郵局監製出售,否則不予投遞。
  古代的文人學士,有的以為市井俗品承載其文翰,如蠅污白璧,有傷其雅潔之美,乃自製箋紙,以標榜其高雅不入俗流。如清朝末年翰林杜彤家在天津楊柳青,所用信箋皆由愛竹齋畫店用梅紅紙刷印,名家畫梅。也有在箋紙上印以漢瓦周壺或銘文者,古香古色。還有以各種色彩,或雕版印製成山水花鳥等圖樣,故統稱之為“彩箋”、“花箋”、“錦箋”等美名。若將彩印箋紙輯成圖冊,則稱其為“箋譜”。如《十竹齋箋譜》《北平箋譜》等等。按:箋字《說文解字》謂:“箋,表識書也。從竹。”古代箋是作為表明古人著作者意,或斷以已意,使大眾可以讀懂其文。如漢"鄭玄註釋的《詩經》稱作“鄭箋”,並非專指箋紙。南朝陳徐陵《玉台新詠集序》:“三台妙跡,龍伸蠖屈之書;五色花箋,河北膠東之紙。”唐白居易《長慶集·霓裳羽衣歌》:“四幅花箋碧間紅,霓裳實錄在其中。”今溫州謂學字之竹紙曰花箋。
一、花箋創始於南朝
紙是中國四大發明之一,為推進人類文明進程,起了加速作用。明宋應星《天工開物》“殺青”(造紙)卷中說:“物象精華,乾坤微妙,古傳今而華達,夷使後起含生。目授而心識之,承載者以何物哉?君與民通,師將弟命,馮藉 口語,其與幾何;持寸符,握半卷,終事詮旨,風行而冰釋焉,覆載之間,藉有楮先生也。聖頑鹹嘉賴之矣。”觀此,紙對社會發展之作用,不需多說了。
  紙之發明和實物出現,從甘肅居延漢代遺址中出土的兩片麻紙看,最晚是在漢宣帝甘露二年即公元前52年。(見《文物》1978年1期)據文獻記載,東漢時尚方令蔡倫,字敬仲,改進了造紙術,製作出一種“蔡侯紙”,漸漸代替了竹簡和縑帛書寫文書。范曄《後漢書"宦者列傳"蔡倫傳》:“自古書契多編以竹簡,其用縑帛者,謂之紙。縑貴而簡重,並不便於人,倫乃造意用樹膚、麻頭、敝布、魚網以為紙。元興元年(公元105年)奏上之,帝善其成,自是莫不從用焉。故天下咸稱蔡侯紙。”
  東漢時期的蔡侯紙屬於尚方(皇室手工業作坊)製造,產量不多,供宮中用。晉代之紙,改良提高,且有南北之分:“北紙用橫簾,其紋橫,其質松而厚,謂之側理紙;南紙用豎簾,其紋豎,晉二王真跡,多是會稽豎紋竹紙。”(明"屠隆《考 事》)又晉"陸 《鄴中記》載:東晉十六國時,後趙國君“石季龍與皇后在觀上為昭書,五色紙,著鳳口中,鳳既銜詔,侍人放數百丈緋繩,轆轤回轉,鳳凰飛下,謂之鳳詔。鳳凰以木做之”。石虎以五色紙作詔書,可知其時紙質已柔韌,而且已有染以彩色之紙了。唐"王維《和賈至早朝大明宮》詩有“朝罷須裁五色詔”句,即引石虎“鳳詔”的故事。此外,東晉時,南方還有籐紙出現。到了南北朝時,陳"徐陵編《玉台新詠》,序中有“三台妙跡,龍伸 屈之書,五色花箋,河北膠東之紙”之句,證實了以五色花箋書寫詩賦文章,早在六世紀中已廣泛應用於文人筆墨之間了。從而得悉“花箋”之名,開始出現在我國文風昌盛的南北朝時期的南朝。
二、隋唐時期的蜀箋
隋朝統一了南北朝分裂局面。不久,李淵起兵,取而代之,建立唐朝。唐朝是中國歷史上一大強盛朝代,政治、經濟、軍事、文化藝術蓬勃發展,超越前朝。體現在造紙工藝方面,較以往不僅質量提高,而且品類也增多,如玉版、貢═、經屑、表光、魚子、硬黃……與此同時,唐詩在中國文學發展史上,也是一個輝煌奪目的時代,承載這宗詩文的載體紙張——詩箋,隨之名目也繁多,五光十色。唐代制紙工藝首推四川,而蜀中箋紙又以“浣花箋”首屈一指。浣花箋一名“薛濤箋”,又名“松花箋”。相傳唐元和(公元806-820年)中,元稹使蜀,營妓薛陶(濤)造十色彩箋相贈,稹於松花箋上題詩寄陶。(李石《續博物誌》)又李商隱《送崔玨往西川》詩:“浣花箋紙桃花色,好好題詩詠玉鉤”句,可見薛濤箋為當時詩人所樂道。按:薛濤字洪度,隨父流落蜀中,遂入樂籍,工詩。韋皋鎮蜀,招令侍酒賦詩,稱為女校書。暮年屏居浣花溪。元"費著撰《蜀箋譜》,謂薛濤七十三歲卒,不知所據。薛濤箋是“以芙蓉等為料煮糜,入芙蓉花末汁,或當時薛濤所指,遂留名至今。其美在色,不在質料也”(見《天工開物》)。這時的箋紙,已有名家自製之開始。
三、五代時的砑光箋
唐代彩色紙箋普遍用於文人詩酒間,然而尚無箋紙上雕印山水花卉之說。五代末,曾任後晉戶部尚書的姚 ,其子 善造五色箋,光緊精華,砑紙板乃沉香刻山水林木,折枝花果,獅鳳蟲魚,壽星八仙,鐘鼎文,幅幅不同,紋鏤奇細,號“砑光小本”。
  砑光的箋紙,是雕版刷印花箋的前身,其法是以彩色紙料薄而勁韌者,覆在線刻的畫版上,然後用木棍或石蠟在紙背上磨砑,雕版上的花紋則光出紙上。這種砑光紙直到清代,尚在各地南紙店裡砑制。
四、宋元花箋新發展
宋代城市經濟繁榮,手工業發達,是因趙匡胤用兵結束了五代十國時諸潘割據的戰亂年代,社會暫時得到安定。造紙質量提高及活字版印刷術出現,更推進了文化昌明。就箋紙而論,宋代有澄心堂紙極佳,有碧雲春樹箋,龍鳳箋、團花箋、金花箋……,都是宮中御用之箋紙相當華貴。
  元代制紙,有彩色粉箋、蠟箋、花箋、黃箋、羅紋箋皆出紹興;有白篆紙、觀音紙皆出江西。彩印詩箋,尚無所聞。惟有紙上繪金如意雲者,為元朝大內明仁殿御用之品,可裁作詩箋。清朝曾有仿製,特於紙面左下角捺“乾隆年仿明仁殿”長方圖章,亦系御用之物。皆非一般市上所售,後有複製者。回觀上述文獻資料,截至元代,雕版印刷彩箋尚無所聞。所以只有中國版畫藝術發展到了明末黃金時代,才湧現出了諸如《蘿軒變古箋》、《十竹齋箋譜》等高雅精絕的花箋,相繼問世。
五、明代的彩印箋譜
明代是中國版畫藝術發展的高峰時期,當時無論是文學藝術、蒙學讀物,還是醫藥氣功、衣食生活以及文房四寶……幾乎無不附以精雕之插圖。以圖為主的畫譜、墨譜、神仙人物圖傳,更不必細說,而其中以彩色套版精印成冊,雅趣高絕,專供士大夫“清玩”者,莫過於《蘿軒變古箋》和《十竹齋箋譜》了。《蘿軒變古箋》又名《蘿軒箋譜》,明末蘿軒輯,天啟七年(公元1627年)吳發祥刊版於江寧(今江蘇南京)。《蘿軒變古箋》中的“拱花”版式,是版畫史上一大創新。它是先將物象的輪廓用陰刻刀法刻在平面木板上,再將宣紙覆於版面上,上加薄氈,以木棍用力壓或木槌輕敲,紙面就凸出了版上凹下的圖像花紋,猶如今日官防鋼印。所以顏繼祖說:“若干曲折,卻非依樣葫蘆。”明刻《蘿軒箋譜》今已難得,1981年上海朵雲軒有復刻本印行,可資參考。繼《蘿軒變古箋》後,有《十竹齋箋譜》刻成於崇禎十七年(公元1644年)。“十竹齋”命名與編印者胡曰從經歷有關。胡原籍安徽休寧人,生於萬曆十二年(公元1584年)、喜鑒藏文物。相傳胡酷愛竹筠,嘗於寓所種竹十餘竿,讀書雅玩古董於竹窗下。後在南京雞鳴山側開一古玩店,因而取名,“十竹齋”。胡曰從曾任南明王朝中書舍人,明亡不仕。《十竹齋箋譜》印成於南明弘光元年(公元1645年),內容豐富,包括歷史故事、詩詞意畫、山水人物、商周銅器、古陶漢玉等等。共分四卷,二百八十圖。其中卷三,有以象徵之物,以表古代成語故事;有以寫實人物,畫才德兼備,非流俗所能企及之高士。箋譜諸圖,皆纖巧玲瓏,印製極工,除“ 版”外,還以“拱花”凸版印壓花瓣脈紋,鼎彝瓶花圖案者。典雅清新,今難再現。《十竹齋箋譜》卷首有李於堅《箋譜小引》和李克恭《十竹齋箋譜序》。序文對箋譜的發展演變, 版、拱花的雕版印製等,闡述較詳。1940年鄭振鐸編《中國版畫史》,分類編入其中。

六、清代花箋之繁榮
清初,戰火未靖,社會反滿統治中華的抗清連動不斷。康熙帝親政後,學習漢文化,詔命纂輯《欽定圖書集成》……同時版畫藝術遙接明末余緒,始漸繁榮,但多頌揚之作。而箋譜之制,卻無多聞。乾隆(公元1736-1795年)時,始有單頁印箋出現。此後,蘇州、南京、上海、北京、安徽歙縣皆有詩箋繪刻,其中大都是陽線刻版,淡色刷印於彩色或素紙上,也有少數以朱綠套版印製者。在內容方面,除傳統的山水、花鳥、草蟲、人物外,還有戲曲小說。諸如《西廂記》、《紅樓夢》等具有情節的畫箋刻印。顯然是清中葉後,沿海城市工商業經濟繁榮,花箋常被生意人取作信箋,用於書信往來了。古代詩箋原來是載乘文人詩詠,名士書札以至詔命等,本屬文士雅玩之品,似與商賈以物論價,金錢往來無關。晚清工商業發展,開明人士受到西方資本主義社會和國家腐朽現狀影響,詠詩作詞,不再是時代風尚了。詩箋的載體也由雅趨俗,面向社會現實發展。因此,需求者增多,內容也有新的變革。“戊戌變法”(公元1898年)後,上海商務印書館、機器造紙局等,曾用機制箋紙,大量生產。為了爭相獲利,且不斷推出新樣,如上海商務印書館印製的《西湖十景》、劉炳堂畫的《太師》《百鹿》等寫生動物。此外,更有值得注意的是以《世界八大英雄》(哥侖布、英國克林威爾、俄國大彼得、美國華盛頓、法國拿破侖、意大利加富爾、德國俾斯麥、日本西鄉隆盛)為題材的箋紙出現。它打破過去中國版畫史上刻印名賢志士,以教人尊重品德和仁恕之道的傳統;提倡要學哥侖布探險,彼得大帝南擴,華盛頓自強獨立,俾斯麥強權外交,西鄉隆盛主張維新……世界上各樣不同的時代人物。就這幾張小小箋紙來看,它也反映了當時中國社會之實況。這時的宣統已是封建社會末代皇帝。於此變革前夕,天津文美齋刊印了一部《百華詩箋譜》,圖有:紫丁香、玉蘭、菊花、萬年青等草木花卉。作者張兆祥,號 庵,天津人,善畫花鳥,設色艷雅,備極工致。前有張祖翼序。序文作於光緒丙午(公元1906年),刻版印製於宣統三年(公元1911元)五月。繼《百華箋譜》之後,文美齋集上海錢慧安、沈心海、楊伯潤,南京王慎之,天津辛蔭圃和陸炳文、黃花農等畫家所作的人物、花卉、博古、山水等刻印成一部《文美齋箋譜》,後又以石印版印行了一部《七十二侯箋》(錢慧安作)。箋譜發展,至此暫告終止。
七、關於《北平箋譜》
公元1933年初,魯迅先生收到鄭振鐸(西諦)君贈送的《中國文學史》三本後,於二月五日回信說:“去年冬季回北平,在琉璃廠得了一點箋紙,覺得畫家與刻印之法,已比《文美齋箋譜》時代更佳,譬如陳師曾、齊白石所作諸箋,其刻印法已在日本木刻專家之上,但此事恐不久也將銷沉了。因思倘有人自備佳紙,向各紙鋪擇尤(對於各派)各印數十至一百幅,紙為書葉形,彩色亦須更加濃厚,上加序目,訂成一書,或先約同人,或成後售之好事,實不獨為文房清玩,亦中國木刻史上之一大紀念耳。”其時,魯迅與鄭振鐸一位在上海,一位在北平,只以書信往來,並將詩箋由郵寄還,不數月,《北平箋譜》問世。其中包括沈兼士題籤;扉頁書名“北平箋譜”題字由沈尹默書。最重要的是魯迅先生一篇《北平箋譜》序,概述了中國版畫發展史。
  魯迅寫此序文前,曾函告鄭振鐸:“我當做一點小引,但必短如兔尾巴……”並認為這是一部“新古董”,只印百部。魯迅一面邀西諦在北平訪箋收集,一方面自己在上海收集到數十種,認為“皆不及北平;杭州、廣州,則曾托友搜過一通,亦不及北平,且劣於上海,有許多則即上海箋也,可笑,但此或因為搜集者外行所致,亦未可定。總之除上海外,而冀其能儼然成集,盡難矣。北平私人所用信箋,當有佳制,倘能亦作一集,甚所望也。”此文既反映了當時除北平外,上海、杭州、廣州等地,尚有印版箋紙於市上出售,同時又可知北平還有私人印製的信箋。鄭振鐸於此期間,將收集工作寫作一篇《訪箋雜記》,魯迅寫信說:“《訪箋雜記》是極有趣的故事,可以印入譜中。第二次印《箋譜》,如有人接辦則為紙店開一利源,亦非無益。═草創不易,一創成,別人亦可踵行也。”《北平箋譜》刊行後,魯迅先生還想復刻明版《十竹齋箋譜》。一因文,求老頭子惜而不賣,他以為還可以得重價。”又因“我們的同胞,真也刻的慢,其悠悠然之態,固足令人佩服,然一生中也就做不了多少事”(以上引言均見《魯迅書信集》1976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)。越兩年,魯迅先生病逝於上海,魯迅和鄭振鐸編印的《北平箋譜》,第一次出版了一百部,預約出售只四十部,其餘六十部分送給有關的中外人士。這百部都有編號和魯迅、西諦親筆簽名發行,十分珍貴。第二次刷印的百部均無魯迅、西諦之簽名。今天無論是第一次或第二次刷印者,都已很難得到了。八、花箋掇英帶淚痕
  《北平箋譜》印行不久,1937年日本帝國發動全面對華侵略戰爭。七月七日,北平淪陷,全國人民投入抗日救國戰爭,何暇再談箋譜盛衰之事。待到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,文房四寶,詩箋墨譜,被視為非勞動大眾生活所需。1956年,“我國對農業、手工業和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。”當時琉璃廠一帶的私營南紙店、字畫鋪等,早在社會主義改造前,多已歇業,更無彩箋印製。四川成都春熙街文具店曾以夾江紙於1960年印製了一些《蜀箋》,到了1966年“文化大革命”起,經過了“掃四舊”等“革命行動”,詩箋作者、收藏者,都被扣上了“牛鬼蛇神”的帽子,一併掃入了垃圾堆中;其時何止詩箋。所以1978年出版的《現代漢語詞典》中,沒有“詩箋”和“箋譜”的條目了。好像中國年輕人和後代,不需要知道詩箋、箋譜為何物。可歎!
  收集彩箋,繼《北平箋譜》之後,再編成一部箋譜,初無此願,只是作為自己玩賞。因我年輕時,見到書攤上的箋紙印刻的內容,常與木刻年畫相類。如:同泰義印的《西廂記》、鳳榮室印的《晴雯撕扇》,澄心堂紙箋中的《麻姑獻壽》《天官賜福》等等,遂感興趣,不斷收集,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後,已有數百幅之多。後來印製箋紙者日稀,由此更加珍視。十年浩劫期間,除損失少許外,大部分都埋藏起來,未敢“自我革命”銷毀掉。隨著歷史發展,人們漸從盲目崇拜的迷信中解脫出來。祖國優秀傳統的民族文化,獲得了法律保護。近日,黑龍江美術出版社蔣悅先生訪箋至敝廬,感《北平箋譜》印行後,時光已逾六十年,至今竟無一部新編古舊珍品箋譜問世。豈不恰中魯迅先生所說:“意者文翰之術將更,則箋素之道隨盡。”“此事恐不久也將銷沉了。”怎不可惜!囑筆者將舊藏各地印製的彩箋細選三百頁,編成一部“彩箋掇英”,以博眾賞。同時也是為了紀念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五十週年,以表民間大眾整理祖國文化遺產之成果。為不負此重托,今選就三百餘幀,分作上下兩集,內容為人物、仙佛、仕女、兒童、小說和風景、山水;花卉蔬果、鳥獸蟲魚、梅蘭竹菊,擬古仿古,諸家名箋。其中多是知名畫家之作。如惲壽平、李鱔、任薰、張熊、張兆祥、沙山春、錢慧安、任伯年、王素、陳慰之、墨禪、冷香、胡公壽、沈心海、劉炳堂、朱良材、趙之謙、楊伯潤、戴伯和、李瑞清、齊白石、吳待秋、於非 、溥儒 、馬晉、張大千、吳南愚、徐燕孫、吳光宇、白雲生、慧生……今皆已成古人了。印製這宗箋紙的店舖,除北京榮寶齋早已歸為國營,尚在琉璃廠營業外,其他字號諸如清秘閣、寶晉齋、成興齋、松古齋、澄心堂、彝寶齋等,早在抗日戰爭勝利前後就倒閉了。此外,還有清代浙江、江蘇和安徽箋紙店的製品,如上海九華齋、戲鴻堂、松茂堂、商務印書館、揚州晨風閣、南京同泰義、恆隆以及其它地方的松竹齋、桂林館、文芸閣、佳蓮、鳳榮、合泰、松芸、尺木、文美齋……都已成為不復存在的老字號。至於這部箋譜的雕版印製,幾乎概括了中國版畫藝術的諸般技巧。既有單線木刻版印者,又有陰紋凹版拓本;既有五色套版刷印,又有多塊 版渲染。還有拱版暈色,壓花無色以及鋅版機制方法印就者。花樣之多,不僅可供中國版畫家、美術史家創作、研究參考,同時也是研究中國印刷史、文化史家不可多得的參考資料。
       20世紀60年代後,箋紙式樣發生了巨大變化,傳統的宣紙印彩箋和八行豎格箋,改為機制紙印橫格箋,書寫工具推廣和普及鋼筆,再也找不到毛筆書寫時的墨彩氣韻。特別是隨著現代文明的進程和電腦辦公自動化的普及,傳統的毛筆書法和文房四寶退出了實用舞台,宣紙花箋僅成為傳統文化守望者和收藏者把玩的藝術品,供賞玩收藏,但其文物價值、史料價值和收藏價值卻日益增高。據報載,清代民國水印花箋,市場價每張達50元至100元。1933年出版的《北平箋譜》拍賣成交價達8000元。1952年榮寶齋拱花豆版明刻《十竹齋箋譜》拍賣成交價達1.1萬元。1981年朵雲軒依明刻版彩印《蘿軒變古箋譜》拍賣成交價達2.42萬元。由此可見,箋紙收藏已成為藏界熱捧的新寵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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